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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选后,欧洲“火车头”驶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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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5-02-24 15:4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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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自:国际金融报

  经济萎缩、连续衰退,未来怎样在“去美国化”和“加强欧洲一体化”间作出平衡,都在德国此次选举中被多次讨论。

  2月23日,德国举行联邦议院选举。

  根据德国电视二台(ZDF)出口民调数据,中右翼基民盟-基社盟(CDU/CSU)赢得了 28.5% 的选票,极右翼的德国选择党(AfD)以 20% 的得票率位居第二,朔尔茨的社民党(SPD)以 16.5% 的得票率位居第三。结果基本符合选前民调数据。

  当晚,德国基民盟主席、联盟党总理候选人德里希·默茨(Friedrich Merz)在柏林的竞选庆祝活动上宣布:“我们赢得了2025年德国联邦议院选举!”

  他呼吁尽快组成新政府,称“世界不会等待德国,我们必须迅速具备执政能力。”

  不过,由于选择党极大概率不会被主流政党纳入合作范畴,且绿党在能源政策等方面与联盟党有重大分歧,联合政府已基本确立“红与黑”的主基调:代表色为黑色的联盟党与代表色为红色的社民党大概率将联合组阁。

  当下的德国正处于内外交困的局面,“债务刹车”与提振经济、出口导向与关税威胁成为新政府亟待解决的经济难题。新政府将如何带领欧洲经济“火车头”走出困境?

  “红与黑”联盟

  投票于当地时间23日上午8点开始,下午6点投票结束后公布出口民调结果,初步计票结果预计于24日公布。

  2023年,德国新出台了一项法律将议会席位固定在630个。本届选举共有29个政党参选,超过5900万人拥有投票资格。

  朔尔茨领导的社民党创下二战后的最差战绩。选择党支持率位居第二,这是四年前的两倍,也是其自2013年成立以来的最好表现。

  如无意外,默茨将成为下一任总理。朔尔茨成为过去50年里第一个连任失败的社民党总理,也是在任时间最短的一位总理。朔尔茨表示,他将继续履行总理职责直至任期结束。

  由于德国实行议会民主制下的总理负责制,单一政党难以赢得多数席位,政府往往由两个或以上政党组成。选择党总理候选人爱丽丝·魏德尔(Alice Weidel)已表态“对与基民盟进行联合谈判持开放态度“。

大选后,欧洲“火车头”驶向何方?

  默茨在出口民调发表后表示,“需要尽快建立一个运转良好的政府”,但并未透露具体的组阁计划。不过在此前的采访中,默茨曾表示,“选择党与我们所重视的一切截然相反……没有比这更大的鸿沟了。”排除了与选择党合作的可能性。由于其他政党也不倾向与选择党结盟,该党预计将成为最大反对党。

  路透社预测,联盟党大概率将联合社民党共同组阁。据悉,联盟党与社民党的权力组合已经共同执政了四次,其中有三次是在前任总理默克尔的领导下执政。

  风险咨询公司欧亚集团(Eurasia Group)认为,本次这一权力组合实现的可能性为60%。

  不过,联盟党希望广泛减税,社民党则希望提高高收入者税收并恢复财富税,除非放松“债务刹车”(即将年借贷控制在GDP的0.35%以内),否则双方可能难以就更深入的改革达成一致。

  瑞士百达财富管理宏观经济研究主管 Frederik Ducrozet评论称,除了社民党的表现比预期的要差,大选结果大致符合预期,这意味着理论上仍然拥有对市场最友好的联盟。

  若德国自民党或其他小党派选票超过5%的门槛,联合执政需要3个党派,默茨还需要再寻找一个合作伙伴。但自民党和社民党很难找到共同点,正是由于朔尔茨与时任财政部长自民党主席林德纳在预算问题上的分歧,才引起执政联盟的崩溃;而绿党在移民政策上与联盟党存在重大分歧。这意味着谈判将变得更加棘手,德国政治不确定性仍将持续一段时间。

  德国上一次联邦议院选举是在2021年9月,按照规则,德国本应于今年9月举行新一轮选举。然而,由于“红绿灯”执政联盟提前瓦解,新一届联邦议院选举提前至2月23日进行。

  “保守主义”当道

  德国疲软的经济在此次选举中被多次讨论。

  2023年—2024年,德国经济经历了两年负增长,曾经引以为傲的钢铁、汽车企业纷纷破产裁员。

  默茨也曾在采访中指出,德国已有5万家企业倒闭,每年有近1000亿欧元的企业资本流往国外。经济萎缩、连续衰退,“这在德国战后历史上前所未有”。

  民众迫切希望新政府能够扭转颓势,重启经济增长、提高居民生活水平。德国电视二台2月14日民调显示,超过40%的选民认为经济是其高度关注的问题,远超移民、养老等议题。

  为呼应选民对经济复苏的强烈诉求,联盟党提出将经济年增长率提升到至少2%的目标,通过减税刺激经济增长、激发市场活力。然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2025年和2026年德国经济增长率仅为0.3%和1.1%,远低于联盟党2%的目标。

  值得注意的是,不论是削减税收还是增加支出,都需要先放松“债务刹车”。目前,德国民众对待“债务刹车”的态度有所松动。1月的一项民调显示,55%的德国人支持推翻“债务刹车”,去年7月这一比例为32%。然而默茨是一名偏强硬的保守派,此前曾承诺坚持“债务刹车”。

  《华尔街日报》指出,德国政府在经济上应对不力,原因在于其“保守主义”的心态。这里的保守主义并非指政治意识形态,而是指其倾向于维持现状而非改变、倾向于被动反应而不是主动行动、倾向于谨慎而非冒险。

  这样的“保守主义”在多个领域都能找到案例。

  德国在2011年福岛核事故后决定加快淘汰核能,同时依靠俄罗斯天然气来弥补缺口。而德国的商业模式多以廉价能源为基础,俄乌冲突爆发后,德国不得不转向成本更高的液化天然气。2023年4月,德国关闭了最后三座核电站,同年,德国能源密集型行业的产量下降了20%。

  另一个例子是汽车工业。路透社指出,当德国的两个主要贸易伙伴——中国和美国正大力投资创新并迅速发展电动汽车时,德国却完全专注于拯救其陷入困境的行业,而不是投资于未来。

  “即使在今天,(德国)所有的辩论都还是关于如何让制造业重回正轨,将这种模式的寿命再延长10年”,《完蛋了——德国奇迹的终结》一书的作者沃尔夫冈·明肖指出,“在德国,人们谈论的是竞争力,而在美国,人们谈论的是增长。”

  “去美国化”难题

  本次选举不仅关乎德国国内政治,也将影响欧盟政治生态。

  胜选后,默茨已经明确表态“德国必须再次出现在欧洲”。在最近的一次竞选活动中,默茨也表示,将再次积极参与欧洲政策的制定,德国将在欧盟中拥有更强的话语权。欧洲不能只要求在次要席位上占有一席之地。“我们必须坐在主桌,必须维护我们与俄罗斯、中国的利益,必要时还要维护我们与美国的利益”。

  德国联邦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美国和德国之间的贸易额去年同比微增0.1%,美国已正式取代中国成为德国最大的贸易伙伴。2023年,美德贸易额为2528亿欧元(约合2643亿美元)。

  欧盟委员会的数据显示,欧盟作为汽车和工业设备的主要出口方,2023年在商品贸易中对美国的顺差达到1570亿欧元。

  过去几个月,特朗普政府一直威胁对来自欧洲的进口商品征收更高税率。2月13日,特朗普签署备忘录,要求相关部门确定与每个外国贸易伙伴的“对等关税”,并将非关税壁垒,如增值税、补贴等纳入其中。

  2月17日,欧盟委员会负责贸易和经济安全等事务的委员马罗什·谢夫乔维奇前往华盛顿与美方展开会谈,但未能完全解决问题。

  而欧盟面对的问题不止有关税。特朗普的“美国优先2.0”政策还要求北约国家将国防开支增加到国内生产总值(GDP)的5%、指责欧盟让美国遭受3000亿欧元赤字,表示将通过施压迫使乌克兰割让领土停战、不排除通过军事或经济胁迫手段夺取格陵兰岛等,都已在欧洲引发战略恐慌。

  尽管欧洲试图通过强化“战略自主”摆脱对美国依赖,但防务领域仍深度依赖北约框架;欧盟试图通过开放战略在中美之间做平衡,却在关键技术和供应链安全领域陷入“选边站”困境。

  舆论普遍认为,未来德国政府需在“去美国化”和“加强欧洲一体化”间作出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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